阿乙己

午后四点的操场，阳光斜斜地洒在跑道上。一个瘦长的身影正绕着椭圆形的跑道慢跑，步幅不大，节奏却异常稳定——那是阿乙己。

体育老师说过，阿乙己跑步的样子总让人想起鲁迅笔下那个穿着长衫站着喝酒的人，明明不是运动员的料，偏要固执地完成自己的十圈。汗珠顺着他微驼的脊背滑落，在夕阳下闪着细碎的光。

“阿乙己，还差几圈？”有人在场边喊。

“三圈半。”他喘着气回答，脚步不停，“每圈四百米，总计四千米。”

这让我想起他总爱说的那句话：“跑步这件事，不过是从起点回到起点，但路上的风景不同了。”确实，当其他队员早已结束训练，他依然在跑道上坚持着自己的节奏，像完成某种仪式。

最后一圈时，他突然加速。那算不上冲刺，更像是对自己承诺的兑现。冲过终点线后，他扶着膝盖喘息，脸上却露出满足的神色。

后来我才明白，体育场上不只有奖牌和纪录，还有阿乙己这样的人——他们用最笨拙的坚持，诠释着另一种胜利。当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，我突然觉得，这个平凡的午后因他的奔跑而变得不同。